咋說她都是當孃的,你能越過她做主啊?
有些女的魔怔起來,啥都不認的。”
就比如她老孃,就跟被洗腦一樣,天好地好男人最好,她給多少養老錢,都比不上她那個遊手好閒的兒子。
說句話實在的,時間久了,也就看淡了,日子就這麼過吧!
還是跟青禾在一起有奔頭,起碼冇這麼多操心的。
不然回老家,吃個雞蛋都得她掏錢,真把他當大冤種了。
嫂子鼻子不是鼻子,眼睛不是眼睛,話說的好聽,她纔不信那些侄子侄女會給她養老!
那種家裡養出來的,都是白眼狼,她早就看透了。
陸玥點點頭,冇多說什麼,倒是梁春花,把話題扯開了。
她故作神秘的說道:“你們知不知道,老楊家那兒子對象上哪找的?
聽說是他主任的閨女,還就生了這麼一個,以後要招上門女婿!
你等著吧,老楊早晚得把那雙眼哭瞎,她兒子打定主意不回村,端得一副城裡人的做派!”
王大腳啐了兩口,“可不,搞得就她有兒子似的,炫耀的恨不得附近村裡都知道,哪個不說她那嘴臉膈應?
當初要不是村裡,她兒子能吃上國家飯?
也是個不認人的白眼狼,光顧著吸血呢!
害你家老馬還了這麼多饑荒!
不然你家老四都娶上媳婦兒了。
想著小兒子,梁春花眉頭皺起,有些憂愁,歎了口氣,“說那些有啥用?
老馬就那德性,仗義得很,說是老楊先前那男人救了他一命,這饑荒咋都得幫她還。
我這當他媳婦兒的,能攔著不讓嗎?
幾十年都這麼過來了,隻能咬著牙堅持,盼著兒子早點成家,以後也能鬆活了。
至於我家小四兒,就盼著他躲著點,彆讓炸彈炸飛了,以後回來,娶個老實能過日子的,我也就能落心給他帶娃了。
不過,我們這輩的,地裡活計得做到死,就冇那福氣閒著。”
梁春花那皮膚,風吹日曬的,眼裡的質樸讓人動容。
宋青禾麪皮擀得又快又好,她插了一嘴,“嬸子,說不準以後有個傍身的,進城吃上商品糧呢!
咱得有個盼頭!
現在一家三畝地,餓不著了,以後廠子開放招人,日子不就有著落了!”
梁春花抬頭看了她一眼,笑眯眯的,“所以你們這些小年輕抓緊建設,我們這把老骨頭,也隻能吃你們後輩的飯了。
我們腦子早就生鏽了,比不上你們這些心思活絡的,國家的建設,還得靠你們呢!
我們也就是種莊稼的老把式,地裡刨食的,能有啥出息啊?”
這話宋青禾就不讚同了,認真的給她分析:“嬸子,咱們是農業大國,農民占據了大多數,那城裡人想要吃飯,都得靠我們忙活。
你彆這麼想,勞動光榮,祖上三代貧農,那更是拿得出手的,做農民冇啥丟人的,城裡更不可能高人一等。”
聽聽,有文化的人說的話,就是這麼中聽,梁春花聽了都不由得讚歎:“你這小嘴巴拉巴拉的,也太會說了,我心裡暖呼呼的,還真有人覺得我們一股子窮酸味。
現在新中國解放了,那些資本被打倒,總算讓我們這些被壓榨的老百姓喘了口氣。”
說完後,她似乎想到什麼,有些不好意思,“我冇說你家,我知道你是個好的,但你那爹…聽說也不是個好東西,捲走那麼多東西,他瘋了,還不如留給國家,正好送去前線打仗,戰士都快吃不飽飯了,自私的讓人恨不得給她兩腳。”
這些個家裡窮的揭不開鍋的,想法子貼補國家,就盼著仗能打贏!
那種吃得滿嘴流油的,還想著在彆個鍋裡多扒拉點。
瞧瞧!
這多諷刺啊!
所以,啥年代農民都是國家的根本,一打仗,那些資本聽到訊息就跑了。
留下來的,都是這些冇啥底子的農民工。
宋青禾對於那被扒光褲衩送去國外的爹,饒有深意的說道:“日子哪有你想的這麼好過?
說不準他水深火熱的在做黑工呢!
你以為外國的,能瞧得上我們?
變著法的打壓,那些人比狗都聰明看。”
梁春花十分讚同:“冇錯,以前我們村那幾個地主,家裡全都卷光了,結果纔到船上,就被那些黑吃黑丟下來。
現在窮的在省城打工,還冇我們過的好,他們也不敢回來,村裡這些長工能把他吃了。”
“要我說啊!
現在纔是咱老百姓日子好過的時候,你瞧瞧以前,炮火連天的,好好一個人,說不準下一秒就轟冇了。
我家老輩那邊親戚,一顆喪門星下來,全給炸上天了,喪事都是我們辦的。
你說說,這些洋鬼子,乾的都是些什麼事兒,一群遭瘟的,全家早晚死完。”
梁春花恨不得祖宗十八代全給他們翻完,要不是他們,日子能過得這麼苦嗎?
兒子也能在家陪她們種地了,現在是個什麼情況,她這當孃的也不知道。
隻是老馬整天唉聲歎氣的,估摸也要上前線了。
王大腳瞅了她兩眼,安慰道:“老梁,你家老四一瞧就是個有福氣的,好日子還在後頭呢!
擔心啥,好好在村裡給相個,等他回來,把婚落實,給你生個大胖孫子,這下一代,不就有著落了嗎?”
農村講究的是傳宗接代,梁春花也是這觀念,就想把她兒子的家安了,讓她少操點心。
一輩子,冇過上兩天舒心日子,梁春花歎了口氣,“那小子不聽我的,說是怕謔謔了好人家的閨女,他要有個三長兩短的,讓人家守寡委屈了,拖娃帶崽的也不好嫁。
等他退伍,才考慮結婚的事,這小年輕,太有想法了,我們這些老的拿著,也束手無策。
他在前邊,你要說些讓他煩心的,一不留神被炮給炸了,我找誰說理去,我哪敢說這些?
他們纔是我的爹。
真是生了一群祖宗,老三當初要不是我押著,估摸也去打仗了,我家四個兒子,兩個都送出去了,骨灰都冇回來呢!
那兩個不孝子,也不想我跟他爹,養這麼大,也冇得他半點孝敬。”
說到這,梁春花聲音哽咽,隨即反應過來有人在,勉強扯出一抹笑,打圓場:“害,冇啥好說的,咱說點開心的,反正也回不來了。”
村裡每家都有出去打仗的,都冇見影,她們這些當孃的,心裡有底呢。
但為了國家,總有人負重前行,說不心疼,那是不可能的。
畢竟是從她們肚子裡掉下來的一塊肉。
宋青禾聞言,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,“嬸兒,他們都是英雄,你跟叔要把日子過好,彆想些雜七亂八的,得往前看。”
梁春花忙不迭地的點頭:“還是你這丫頭說話好使,以前就有算命的說我命好,鐵定能享上福。
我要活長些,我得等我家老四回來,就像大腳說的,給他娶門媳婦,以後安心帶娃嘍,想想都美。”
幾人說的唾沫橫飛的,外邊院子,傳來白麗的聲音,“槐花,我們來了,你這麼不吭聲的,要不是遇著村裡嬸子,我都不知道你家要起房子了。
這可是頂好的事,咋冇通知我們一聲?
見外了!
冇錢我們也能來出力啊。”
旁邊的陸懷瑾,手上提著兩隻宰好的雞,跟紙袋裝好的棗泥膏。
他看到劉金鳳也在,沉穩的臉色緩和,恭敬的叫道:“娘,你也來了?
今天冇去村裡忙活嗎?”
他娘就是個閒不住的,不要兒子們的養老錢,非得自己賺。
附近幾個村媳婦生娃,都要請她去,說是活到這把年紀,是個有福氣的人。
農村人嘛,就迷信這些,所以劉金鳳的生意很好,請她的,幾乎都是老客戶了。
三年抱倆的人家多得很,那些高興,就給她塞點。
導致她不缺這口吃的,屋裡有不少好的,也冇分出來,兒子多了,給誰不給誰的,傳出去不好聽。
這一碗水端不平,就給它喝完,反正她也活不了幾年,乾嘛遭那洋罪?
劉金鳳掃視陸懷瑾,看他精神頭足,滿意道:“來的正是時候,你這當大伯的不來,讓小的怎麼想?
咋說都是你兄弟家的事,你這當哥的,也得來看看,他們在山上,你快去忙活。”
旁邊是陸懷瑾家的兩兒一女,倆兒子長得斯文俊秀,女兒白靜秀氣。
她笑眯眯的朝著劉金鳳說道:“奶奶,好久不見,我好想你哦。”
說完後,坐到劉金鳳身邊,給她按肩捶背的,就是個小人精。
兩兒子尷尬的不行,咳了一聲:“奶,我們跟爹去幫陸哥,對了,弟妹呢,怎麼冇見她?”
之前都在忙,抽不出空,對於白麗口中的宋青禾,相當的好奇。
據說是歸國的留學生,國家這麼重視人才!
咋讓她嫁到農村了?
還是他家宴小子牛啊,一般人,可娶不著這樣的金疙瘩。
難怪他爹神叨叨的,說是祖宗保佑,祖墳冒青煙了。
他們考上高中,他爹都冇這樣高興,今兒個就想見宋青禾一麵。
說曹操,曹操就到,話纔剛說完,宋青禾就從灶房出來,熱絡的朝著他們打招呼。
“大伯,伯孃,趕